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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5, Chapter 4

很久之后的更新(土下座

这章能稍微反应出一些这整个系列的主题:人形国家的“人性”和“国家责任”之间的碰撞。(和傻白甜阿尔弗雷德成长成一代巨头的经历)

很久以前雨森在一本本子的封底也写过,“对于米英来说,爱就是掠夺——但即使如此,也是美丽的。”虽然我也不完全同意这句话,但在这种语境下也有些道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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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第一章(x

第二章(x

第三章(x


【前情提要】

1915年4月,陷入一战的亚瑟突然出现在纽约,邀请阿尔弗雷德登上卢西塔尼亚号/RMS Lusitania与他做一次跨大西洋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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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915年5月3日,星期一


他今天也没怎么见到亚瑟;他今天又轮到值晚上八点到早上四点的夜班,下午全用来睡觉了,阿尔弗雷德只能自己打发时间。

但在当下的情境里阿尔弗雷德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他和亚瑟间的关系又紧张了起来,在亚瑟醒着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寥寥几句话也只能用争锋相对来形容。亚瑟在值班之前也总匆匆忙忙的,试图在做所有其它事情的期间挤进一些工作相关的内容;等到他值班结束的时候,他又饥肠辘辘、疲惫不堪,看起来只想喝杯酒抽根烟以把战争这件事儿抛在脑后。无论怎样,现在的状况实在不适合修补那早礼拜之后的矛盾,事情依旧悬而未决(虽然亚瑟或多或少也不想搭理这件事儿)。到了阿尔弗雷德这边,即使他一直想提,最后也说服自己不要这么做了——这多半只会招惹来对方对他的“自私自利的孤立主义”和关于他为什么不直接参战了的一场指责,那还不如免了吧。

即使嘴上是另一副样子,亚瑟在打仗时也总是最开心的;阿尔弗雷德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在他小时候与亚瑟阔别几个月之际见到后者满面红光地从波士顿港口的船上下来时他就知道了。战争对亚瑟并不总有益处,但它总能带动他身上的一些东西,但这种东西从爱德华*开始执政起明显少了——那个造了终将沉没的泰坦尼克号的时代啊。

阿尔弗雷德觉得这真的挺不公平的:亚瑟总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而他所要的往往是些可怕的事物。

他们所在的船正在和当年泰坦尼克号同样的海域航行;此时正值黄昏,地平线之上被漆成一片浓郁的紫和阴冷的蓝。卢西塔尼亚号正悠然灵活地在一座座冰做的城堡间穿行,周围是广阔无垠的大海。此时的场景就像当年阿尔弗雷德记得在救生艇上看到的一样,黎明的微光里的巨大游轮,比人类所造过的任何一艘船都要巨大。然而泰坦尼克号在冰山面前依旧脆弱得一触即破,卢西塔尼亚号也是——毕竟这世上还存在那些远远望去都比船上烟囱的尖端还要高的冰山啊。

在这层表面之下——这种想法也是够奇怪的——泰坦尼克号早已四分五裂的船体正在海底安静地躺着。把牙缝间的烟抽出来,阿尔弗雷德的手握在栏杆上,看着海面被激起的浪花。什么都没有。

天逐渐冷了下来。他打了个寒颤,身体直了直,在栏杆上抱着手臂吐出一口烟。他还没去一等舱的餐厅用晚餐,心里还偷偷摸摸想着能不能混进三等舱的沙龙再去阳台上的小咖啡馆吃些简餐;他还是不太习惯欧式繁盛的晚餐和那些繁琐的礼节,能不能收到某个贵族或政客的邀请一起去吸烟室吸烟对他来说也毫无意义。他还想干脆早些睡觉算了,或许之前可以读几页书以忘掉卢西塔尼亚号上那些王公贵族和社交名流们。亚瑟不在,他也没必要顶替他的位置。

他吸完手中的烟然后把它扔在一边,看着烟蒂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后沉入海里。直了直身子,他的关节在舒展时咯吱咯吱地响,手还握在扶手上。

“这种感觉我有时也有。”

阿尔弗雷德有些被吓到了,转身看向亚瑟。

“别这么偷偷摸摸在我身后出现啊!”他有些恼地说。

“我没有,”亚瑟很直白地说;他喝了一口茶,“你到底在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抽根烟而已。”阿尔弗雷德有些怒地转开视线,“你在干什么呢?”

“我在值班啊。”

阿尔弗雷德斜视他,一边挑了挑眉。

“还拿着一杯茶?”

“个人癖好。”亚瑟转了转茶碟;两块船上供应的平淡无奇的饼干架在上面。“你想吃块饼干吗?”

阿尔弗雷德有些脾气地拿走了一块。他并不想吃,只是想气气亚瑟不让他吃。他一口咬了下去,在嘴里响亮地嚼着。

“真和石头一样硬。”他一边嚼着一边说。

“起码上面还没爬着象鼻虫呢。”亚瑟回道,耸了耸肩。他咬了口剩下的那块,在横贯两人的沉默中咀嚼着,然后咽下去,头向远方的冰山一角点了点。“看看那玩意儿。光海面以上的就有我们两倍高了。”

“你就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吗?”阿尔弗雷德冷冷地说,终于看着他了。

“你别这样怄气了,”亚瑟叹气,“也别为那些冰山担忧了。那晚之后我们就得到了教训,阿尔弗雷德。每次天暗下来的时候船的速度就会减缓,有时甚至会完全停下来;加上那些远程无线电传输系统**都是24小时运作的,就怕出什么要紧事。万一出什么事了,这片海域也有另两艘船可以来救援;毛里塔尼亚号也在朝着和我们相反的方向驶过来呢。我们马上就能经过它了。”

阿尔弗雷德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一边吃完他的饼干。亚瑟盯着他的茶看了一会儿,忽然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说,你都太让我分心了。”他茫然地说,“我最好还是回去值班吧。”

阿尔弗雷德哼了一下鼻子。

“你说的真对。”他冷漠道,“我挺确定我在船上唯一的任务就是让你分心。”

“阿尔弗雷德,现实站在我们中间。”亚瑟有些危险地说,“我昨天和你说的一切没有一句是假的。或许你该仔细想想。”他短促地向他点了点头,“之后见。晚安。”

他立刻转身气冲冲地走了,一句话也没说。阿尔弗雷德也懒得管他了,自己也被亚瑟冷酷无情的客套举止气得不行。亚瑟现在就像忘掉了自己“国拟人”中的人性层面一样,任由自己被国家的职责给吞噬殆尽。显然现在亚瑟并不再把他当“阿尔弗雷德”来看了——他的朋友和爱人;现在在“英国”眼里的他是“美国”——一个同盟国,一个战友,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并因为“阿尔弗雷德”拒绝成为“阿尔弗雷德”以外的人时而露出不耐烦和挫败的神情。

是“英国”不能理解他对冰山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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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金属撕裂和灯光一盏盏熄灭的声音,整条船尾从水中翘起,仿佛是一个体型巨大的海妖。烟囱从和船的连接处开始断裂、落进水面,像是步枪里命数已尽的弹匣。漆黑海面上的泡沫正一点点吞噬着泰坦尼克——

阿尔弗雷德大叫着直起身,恐惧像是层钢铁做的盔甲似的重重压在他的胸膛上。他简直无法呼吸;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想他究竟在哪儿:这里看起来并不像是在救生船上,太热了,太黑了,又充斥着各种杂音——不像“她”沉没后那篇死寂的海。是的,他能听到地板下传来的船运行的声响,木头和铁碰撞出来的喘息。

卢西塔尼亚号。他仰过头呻吟了一声,心脏在胸口咚咚直跳;卧室里一片黑暗,他伸手本能地寻找着亚瑟的温度——

他却不在那里。

“夜班。”他挠了挠额头,忽然想起来,“他要值那个该死的夜班……”

他很久都没做过关于泰坦尼克号的噩梦了;说实话,自从他上了卢西塔尼亚号后就害怕会复发,毕竟船身的摇摇晃晃也从未让他感到好受过。头两个晚上没有做噩梦已经让他很庆幸了。

但这是第一个亚瑟不在他身边的晚上。

即使他再怎么对亚瑟和他木讷的举止生气,他此刻也迫切地想要他,和被他的手臂包裹着入睡的感觉;自他小时候起亚瑟就是最能驱赶他梦魇的人,即使对方也是半梦半醒着。他们之前为了躲避政府而成为“逃犯”的那两年,亚瑟也没少在这件事上帮助他。他们那时对彼此而言简直是完美的。

阿尔弗雷德颤抖着伸出手开了床头灯,房间里顿时溢满了暖色的柔光。他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光线眯起眼睛,看见另外一半空荡荡的床。陪伴他的只有亚瑟的白色制服,像一层皮似的在衣橱门上晃着。

他在一片光亮中再次躺下,一只手垫在脑袋下,眼睛看着墙。他的呼吸逐渐变得平和下来——他的心跳也是,虽然他皮肤依旧因为这恐怖的经历而隐隐作痛。

他真希望他听不见卢西塔尼亚号的声响。听见她在前进——就像泰坦尼克号一样,他也见到了浮在水面上的冰山。他知道它们就在那里。

在他有些困意快要睡着时卧室门突然开了,亚瑟走了进来;他身上飘着一股海的味道。阿尔弗雷德因为他的动作惊坐起来,看见对方手上拿着一盏钢制的茶壶。

亚瑟看到灯还亮着露出个惊讶的表情,眼神立刻看向床。

“天,你还醒着吗?”他看了看怀表,“现在都四点多了。”

“我之前醒了就没再睡得着。”阿尔弗雷德有些小心翼翼地说,努力不让自己听上去太黏人——但他确实特别想念亚瑟躺在他旁边的感觉。“……你怎么还带了个茶壶回来?”

“我喜欢喝杯茶再睡。”亚瑟回道,“所以我从船员餐室把它偷来了。下一次值班时会放回去的。”

“好吧。”阿尔弗雷德咽下些他本来想说的关于海盗的嘲讽言论,再次躺下了,“你快上床来——我就好关灯了。”

亚瑟只是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后,把茶壶往桌子上一放,再度回到了客厅里;他回来时手上拿着两个上面有着冠达游轮标识的金边茶杯。往两个杯子里都倒了茶,清香的茶味很快就溢满了整个房间。他向床的方向走来,放了一杯在床头柜上。旁边新艺术派风格的床头灯红、蓝、绿色的玻璃间有兰花的图案,中心隐隐透出些橘色的光来。这般景色全都融化在茶面的倒影中,阿尔弗雷德一手接过。

亚瑟坐在床的一脚,双腿交叠,喝着茶一边发出疲倦的叹息。他活动肩膀时发出一声吃痛的闷哼。

“我们已经出冰山区了,如果这能使你好受一些的话。”他沉默了一会儿后说。

“真好。”阿尔弗雷德叹着气一边喝了口茶。他闭上眼睛。“……我之前又开始做噩梦了。”

“我也猜到了。”亚瑟看着他,“和之前一样频繁吗?”

阿尔弗雷德摇了摇头。

“不,其实我很久都没再做了,我只是……”他又叹了口气,感觉有些挫败,“可能这次是因为看到了冰山吧。”

“非常可能。”

亚瑟的语调有些心不在焉;阿尔弗雷德抬头看着他垂下眼喝了一口茶。即使没戴眼镜他也能看得出亚瑟的疲倦,盯着他挂在门口那套制服时眼里透出的精疲力竭。

“嘿。”阿尔弗雷德从被子里伸出脚踢了踢亚瑟,“我不想……我不想再和你起争执了,亚蒂。”

亚瑟脸上挂上一个虚弱的笑容看向他。

“这也算不上争执。”他轻轻地说,“如果你想看一场真正的争执,就来看看我和路德维希对弗朗西斯的土地做了些什么吧。”

“好——好吧,我只是——”

“但听到你这么说真好。”亚瑟把茶杯放到床头柜上,“我说真的。在这种时候……听到你这么说真好。”他靠近了些,手臂环住阿尔弗雷德将他拉进自己的怀抱,“我知道最近我是有些无理取闹。”

“……没关系的。”阿尔弗雷德也放下他自己的茶杯,伸手抱住了亚瑟,头埋在亚瑟的胸口里。一股羊毛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我原谅你。”

“嗯。”亚瑟怜爱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声音轻柔,“……我知道的。我知道在这点上我永远能指望你,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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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指的是爱德华七世(1901-1910在位),维多利亚女王和阿尔伯特亲王的长子。大概是维多利亚生前最不受待见的一个孩子——年轻时功课不好私生活也不检点的缘故,阿尔伯特去剑桥关心他的近况,却因此染上风寒。中年丧偶又和丈夫伉俪情深的女王把责任怪在爱德华身上,从此一直不准他过问政治或宗室事务,直到后者驾崩

**原文是Marconi lines。泰坦尼克号和卢西塔尼亚号上装置的远程无线电传输装置都是意大利电子工程学家和发明家Guglielmo Marconi所创立的公司Marconi Co.的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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